到对岸去

对岸，有几只野鸭，飞入丛林
时空中唯有沙子
在一场风暴酝酿前与结束后
保持着同一种沉默

当你仰望天空，看到
一个巨大的问号
能活着真好，有些时代
仰望天空，也是一种罪过

黄昏的陈色总是不纯
有些陈旧，有空鼓与裂隙
夜晚被人精心打磨
被弱酸浸泡，星晨真假难辨

当尘土飞扬的小路
归于宁静
被困在彼岸的人
和你一样
怀疑构成语言的材质

被语言遗忘，不等于死亡
死亡如此结实
不容置疑
当黄昏露出腹部的马甲线
渗出的汁液
将孤独者悬在半空

沙丘移动到家门，移动到胸口
那些栅栏光秃的记忆里
有主人最后的倔犟
无限辽阔下去

到对岸去
响应一种神秘的力量召唤
如水对干渴的人
也像异域少女的腰身与曲线
既是诱惑，又充满了危险

风烛残年的老人
追逐繁星的孩子
都在问号里，像罗布泊
用巨大的耳朵形伤口
倾听水流的回声

河流有被过度开采的身体
有大片枯死的胡杨
消失的草原
盐碱地，或移动的沙丘下
有过去的人们及生活，被埋得很深

有多少人会将一段爱情
演义的美仑美奂
你如果留下，会被一场风暴掩埋
你如果离去，会成为对岸缺失的一部分



2024.7乌鲁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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