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梦

白色的薄雾贴在窗户上留下几道泪痕
远处的喷泉长满了青苔
音乐从脚下坏死的胶片中传出
精神绷成一条直线
末端是脖颈处的双手
鲜红的绳结缠满了每个关节
土腥味驱赶着我这异乡人

灰绿的原野 鲜艳的蓝天流出汁液
热浪挥动着无形的双手
摆动着残余的理性
阳光在视网膜上形成倒置的幻影
我举起了手枪
像树根一样弯曲的手枪握住了我的手
瞄准了碎裂的雕像 那双眼睛是超现实的符号
扣动扳机的后果是什么

你的五官分成六块
漂浮在汩汩流出的喷泉中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映出我模糊的脸
那纤长的睫毛抖动
用双手捧起你僵化的心脏
变成了毕加索的白鸽
飞向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那是人类无法到达的远方
你的灵魂搂着我的肩膀小声啜泣

有点像文艺复兴的油画
还有点像古罗马的悲情戏剧
昨晚的小雨今天还在下
温润的白色大理石在黑夜中
发出淡淡荧光
你的碎片同陶瓷摆放在一起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巴赫在冰箱中腐烂的苹果上弹琴
牛奶上漂浮着微不足道的理想主义
热烈的红旗粘糊在了我的半边脸上
那是融化的夕阳
其实只是灯光和红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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