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怀想曲 （外一首）

别转过身，女人
萧瑟的风吹刮起纷扰的叶子
从你身后狂劲袭来

秋天已经很深了
如镖枪，一端扎进初冬的怀里
一头还在枝头上苦苦挣扎

流血就流血吧，即使流血满地
谁见过夕阳曾痛苦地哭过
黑色的夜敞开宽松的袖筒
前路茫茫，没有后退可以言说
行走在悬崖的边上

不用担心我们会终将掉落
想一想流星的光芒
我们不比流星，是种子
一生只为了开花结果

你就是我永远追赶不上的那朵
春天在你脸上还没掉色，趁美还在
想一想经过的每一次路口
谁在等你回家，手捧鲜花


              麦客

坡上的麦子又熟了
针芒凌乱，有一张黄土一样粗糙的脸
收割机热火朝天地开
进地里，我们扔掉手中的镰刀和麻绳
跟在收割机后讨价还价，争议不休

遇到坟场，收割机
总会小心地绕开主人
里面熟睡的，每一位都值得尊重
不忍心践踏精心呵护的每一株青草

我们早就忘记了
麻绳勒进肉里的疼
和记忆留在岁月里的痛
还有毒热的太阳底下，他们当中的一些人
和收割机师傅一样，背井离乡
辗转在八百里秦川
仅用一把明晃晃的镰刀，睡街道，火车站
留下八百里坚硬的麦茬
换来微不足道的小钱
兴高采烈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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