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坪叙事

这一刻，阳光麦芒一般刺入我的肌肤
山峦拽着云朵，缠绵缱绻不忍释手
那些挽留的树木，在风中一遍遍
用叶片窸窣的言辞道别

这一片辽阔的草地，曾经沉入水底
小黑皮在柔软的野草野花里奔跑
一位背着竹背篓的彝族妇女
牵着一只毛色漂亮的黑山羊徘徊期间
小黑皮兴奋地追着小山羊转圈儿
一辆银色的工具车停在一处断崖边
车门大开，有谈笑的声音飘出来
惊飞了一群麻雀，而那些斜掠过天空
一身黑衣的大鸟，侠客一样神秘莫测
它丢下一串嘎嘎的声音远遁了

这一条砂石路连同水库和另外一个村庄
小黑皮钻进李子树下的阴凉处吐着舌头
路边紫色黄色白色的小花盛开在草丛中
田里的洋芋花也一样迎合着
有除草的妇女淌着汗水在烈日下劳作

那些花椒一粒粒聚在一起，满树通红
我在一颗苹果树下休憩，也让小黑皮
静静地躺下喝口水，她用两只前爪
不到一分钟刨除一块舒适之处
把她全身放进去乘凉

远离故乡的人，热爱每一个村庄
他的眼里，到处都能找到故乡的模样
那些不认识的村民，也能成为他的乡亲
甚至父母兄弟姐妹，那些顽皮的孩童
也像她的子女孙儿一样可爱

凉粉凉粉，米线米线
小贩录制的声音通过小喇叭传遍村庄
我想起小时候卖豆腐的老头苍老悠长的吆喝
旧手机旧电视旧的电器换东西，这是那些走村串巷的货郎么
一辆手扶拖拉机驶过的时候
我眼前出现的是故乡碾场的四轮拖拉机呼啸而过
一圈一圈跑着，不知疲倦
开着小工具车收蔬菜收药材的小贩随时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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