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鞭（故事长诗）

一.示众
独自一人
佯装侠客
站在
主席台上

台下
人如乌云
忽愤而将话筒摔在地上
引发全场的雷鸣

音响的嘶叫
台下的哄笑
教鞭的呼啸
……


二.逞强
小雨
你怎么哭了
是谁欺负你了吗
是阿张揪了你的辫子吗？
是小王笑你是个傻姑娘吗？
还是孙太子嘲你的家境贫苦吗？
我去告诉班主任
让他拿教鞭抽他们

小雨
在秋风里
只穿了一件旧了的单衣
小雨
在秋风里
没有一条像样的围巾
小雨
她一个人趴在破了的课桌上……

小雨哭得更伤心了
教室内的地板上出现了一条小溪
她把一份周刊砸在地上
……

“孙太子，
社会小论文
全国一等奖
特大喜报”

他用的是我的论文啊！
小雨撕心裂肺的哭

不行，我这就去我找班主任
我要让班主任用教鞭
抽死他
我可是正班长！

二.荷花烟
老班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抽着半包
荷花烟
把烟气
吐到了我的脸上

一口烟
像是一只幽灵
鄙夷地看着
这个痛苦的俗世

老师
这事你得管管啊！
你看
教室里头，小雨哭得多伤心！
你看
教室外头，孙太子笑得多恶心！
你看
教室门口，看热闹的同学喊得多糟心！
您这都不管吗？

老班，
只是冷笑
抽着半包
荷花烟
把烟气
吐到了我的脸上

吴柏剑！
你个多管闲事的走狗！
孙太子和同党站在办公室门口，
一声大吼

孙太子
他拿起一只名牌的钢笔
狠狠地
扎在我的肉里

班主任终于拿出了教鞭
挨抽的人是我
是我……

三.回忆
捂着打红了的手
我总算是想起来
班主任那包荷花烟
是孙太子他爹送的！

那日我正在帮着老班录成绩
此刻办公室里的几位同学
正被老班的教鞭
训得战战栗栗

孙大厂顶着个圆肚皮
一只雪茄嘴不离

老师
我家太子的学分
该怎么办
老师
我家太子的温一中
能不能进

哎
孙先生
不要担心
你家的太子很行
就是学分有点低

可老师，
我家太子
学分低
该怎么办
怎么办呢？

要是太子不争取
我也帮不了您
毕竟
这些还得靠自己

孙大厂
弯了弯腰
递出了一包荷花烟
老班吸了吸

吴柏剑
请你在旁边等会儿
老班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改了一个文件名


四.德育处
真有你的！
我回到教室，
小雨还在哭

柏剑
我的论文怎么办啊！
我的妈妈还盼着我的论文能拿奖
我的爸爸说我要是拿了什么国家奖
他就从外地回来
我的……

一股无名怒火窜上心头
我想
好你个孙太子
老班的小飞棍管不了你
那么德育处的铁教鞭总得打得趴你！

我雄赳赳
我气昂昂
一页陈词表
三张论文稿
一头就往德育处跑

敲门三下
请进一声
推门而入

德育处的老师们
喝着龙井茶

老师，
您自己我看吧

忽然，他们就抽出了教鞭
一通臭骂
把我骂了出去

我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
总算听出个眉目
分明一句
“孙大厂的龙井真好喝啊”

五.写信
小教鞭管不了你，
铁教鞭管不了你
我不信教育局的的龙鞭管不了你！

我掏出了信纸和信封写了起来

九年级十班
孙太子
偷走了胡小雨的论文
拿了国家奖！

龙湾区第一一四五一四实验中学
油条张
拿了孙大厂的票子和烟子
只会包庇

德育处的开会篓子
拿了孙大厂的茶罐子
处理随意

我很解气地把信纸塞了进去。
这样，
就行了

小雨
你有一个交代了


六.会议
好，会议开始
让我们看看吴柏剑同学干了什么！
开会篓子孙特勒
拍着桌子，
吸了口气

罪名一
早恋
和爱管闲事的胡小雨沆瀣一气
罪名二
诽谤
我孙特勒被你搞得留党察看
孙太子同学的国家奖被你搞没了
我们一一四五一四中学的赞助商被气跑了
罪名三，外扬校丑
罪名四，罪名五，
不一一列举了
好
决定给吴柏剑留校查看，
让他在主席台上检讨发言

不，我抗议！
我拍着桌子怒吼！
我帮胡小雨，
只是伸张正义
至于您被留党察看……

一桌的人
都露出了尖尖的牙齿
一桌的人
耳朵也立了起来
一桌的人
都像是狼一样
笑了起来

孙特勒
一口气
把血红的龙井茶喝个干净
想是一只狼一样
笑嘻嘻

好了，散会吧

你个开会篓子！
你怎得不开会了！你心虚了！

散会！
散会！
散会！

七.批斗
独自一人
佯装侠客
站在
主席台上

台下
人如乌云
忽愤而将话筒摔在地上
引发全场的雷鸣

音响的嘶叫
台下的哄笑
教鞭的呼啸

我大喊着——

我就是九十班的正班长！
我就是鼎鼎大名的吴柏剑
就是我举报了！
就是我
敢站在这里
讲一句真话！

九年级十班
孙太子
偷走了胡小雨的论文
拿了国家奖！

龙湾区第一一四五一四实验中学
油条张
拿了孙大厂的票子和烟子
只会包庇

德育处的开会篓子
拿了孙大厂的茶罐子
处理随意
……

一声大喊
下面的同学也站了起来，
大声地抗议

终于
一声警笛
全场安静
教导主任
双手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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