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客三月诗稿

   母亲住院（五首）

       哲人

生了一回病
住了一次医院
母亲越来越像一位哲人
比如她说，妈成了个傻子了
不过社会上傻瓜很多
多我一个
也不至于影响大局
大家都傻了，社会更稳定

      身份认同
​
​急诊室里
有又哭又笑的疯子
​有伤者，有昏迷不醒的人
一切无比正常
多余的似乎是我
一个写诗的人
诗歌在此不如一根棉签
如果不是陪侍母亲
我的身份一定比叛徒更可疑
更不能被容忍

       监护病房

离开急诊室
母亲被送进监护病房
一天见不到一面
不放心，便硬闯了进去
她眼泪汪汪
说快救我出去，要快
像地下党发出的指令
那一刻，我就生出劫狱的决心

        角色反转

母亲不睡觉
我用手拍着她的肩膀
吃饭时，用小勺撬开嘴
一口一口喂进去
尿不湿可以平静度过夜晚
不捣乱是最低要求
哄着，母亲最有资格回到童年
享受儿女的呵护

        醒来

母亲醒来后，她笑了
笑的像太阳
说自己睡了一个大觉
是的，她太累了
可也必须在清晨醒来
那一刻，我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流出眼泪来
妈，你不能扔下我出远门

       无  题

春天，鸟儿从大山里长出来
​人们顾不上远方
​大海星辰渴死在童话里
活着，不知道为什么
一些咽下去的眼泪
在酿毒酒

        火焰鸟

燃烧的翅膀
溶入太阳神主宰的天空
一个黄昏
被没收的火焰，最终
隐退在山顶
那一刻，我诞生
在荆棘丛中​

      奴   隶

只需要出力
听话
只需要受得住
辱骂与鞭打
一生交给主人
头低下，不说一句话
当奴隶最好
尊严不要也罢

      盆  花

买回来两盆小花
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只是看见好看
玫红色，菊花黄色
放在窗台上的一刻，我突然
觉得自己真像地下工作者
在向外界发布消息
想象着，正赶来的同党
定然是一位美女
定然会和我假扮临时夫妻
敲门声想起，赶忙开门
煤气收费员穿着工装
果然眉清目秀
只不过是个后生

       养    狗

女儿出国读研
她养的小狗，送回家来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
猫猫狗狗
它们是淘气的小坏蛋
咬东西，吼叫
掉一地毛发
这个叫芬达的柯基犬
不一样，它是女儿养大的
我必须温柔以待
不然它会告状，而我
也觉得对不起
一颗心的托付
女儿爱着的，我和妻子
必须加倍呵护

      自   由

妻子说，出门前小狗
一定要关进笼子里
好几次，我都给忘了
其实是我故意的
狗也该有狗的自由
家并不很大，就让它拥有
一个小家的空间好了
再大的地方，似乎也不需要
在房间里走走
望望窗外，吼几声
它所要的自由其实不多
至于捣乱与折腾
我没见过

         无  题

成都的街头，小雨
我在想小雨里的你
麻辣的想念
在心底，挥之不去
我以一瓶老酒，灌醉自己
抄手，火锅属于你
而你属于我的抑郁
爱过，留下一道伤疤
在夕阳里回味
曾经的甜蜜

    在养鸡场

母鸡们被关在金属大笼子里
站着喝水吃饭
一排又一排像机器人
它们不需要自由
蓝天碧野只出现在梦里
或许压根不会做梦
电灯泡的太阳昼夜照耀
且没有落日
孤独的群体在了无生趣地度日
活着的死，死一样的活着
人们吃鸡蛋，吃鸡腿鸡翅
鸡毛飞上天，被扎成风筝
或与灰尘作战的鸡毛掸子
鸡生苦短，活着每日贡献一颗蛋
死了就贡献全身
更别说名誉权被世人一再侵犯
生不如死也就罢了
不可预料的禽流感突然偷袭
亡国灭种就在一夜之间
或一个早晨
鸡命如此，不认命又如何
只怪世道艰难，人类鸡狗不如

        吃乳鸽

瘦小的身体，粘满椒盐
鸽子头高昂起来，视死如归的样子
三段式的告别，向天空与云彩
它俩死了，兄弟或姐妹
羽毛被春风拔掉，灰黑白
被煎成鸡蛋饼的焦黄
和平的绝望催生童心破碎
餐桌在旋转，筷子亮出刀锋
口水起落处，一支唯美鸽哨
被挤压流淌出血色
远方，战火夜夜失眠
鸽子被屠杀的夜晚
死亡发出咏叹

    铜螃蟹

霸道或是八方来财
它安静呆着
在茶台的一个角落
韧性十足的一小块紫铜
被谁的手，雕琢打磨
黑色的包浆证明
茶水的滚烫与茶叶的体香
在我手上旋转
递给一心看电脑的美女
竟然被吓出一身冷汗
真假螃蟹区别
无非是一只会被吃掉
而一只会一辈子
忍受开水浇背
直到那人再端不起一壶热茶

     金鱼

能不能游进大海里
无所谓的
有水，它们就能活得很好
谁能说鱼缸是透明的牢房
有灯泡，有氧气
有鱼饵可吃就是最大的幸福
自由不需要
权益也太抽象，花花绿绿的金鱼
在一缸自来水里欢呼
万岁
好日子有梦，可以梦游大海
大海在很远的地方
不用唤醒沉醉的小河

诗人是个非人的职业，如果一个诗人一生志得意满，非富即贵，一脑袋桂冠与光环是很值得可疑的，诗人绝对不会是任何时代与社会的宠儿，不是弃儿就够偷笑的了。诗歌来自眼里的泪，心底的痛，诗人是人间的斧头与锤子，不是吹鼓手与木偶人，更不是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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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组诗歌，作者老刀客以生活为素材，表现了对母亲住院的关怀、对自由与权利的思考，以及对动物命运的关注。诗人认为自己的职业非常特殊，需要从生活中汲取灵感，不断感受和思考社会与人性。在这些诗歌中，诗人尝试传达出真实的情感和思考，让读者感受到生活的丰富性和多样性。
——来自ChatGPT（测试中，如有不妥处，见谅）

读了这组诗，我只想说:是生活告诉我们诗的灵魂在哪里，是诗帮助我们重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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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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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语境里，“诗人”只是个秘密而快乐的别名。向老师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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