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亡

渠水深不足一尺
对于一只不幸溺水的小鸟
却是致命深渊

它的双翅拼命划动
包围它的水
好像胶水一样透明粘稠
它的羽毛已经湿透
这使它看起来
不像一只天上飞的鸟
倒像一只奄奄一息的老鼠

大地正庄严地沉入肃穆的黄昏
留给这只鸟的时间不多了
水渠两岸光滑陡峭
它游到岸边也爬不上来
我不敢以身试险
只能找来一根竹竿
探下身去想帮它一把
竹竿却不够长
即使够长
它也抓不牢光滑
而最近的台阶在几十米外

这是一只倒霉的小鸟
背部还有伤
也许命中注定葬身于此
命中注定，一个让人难过的词
却是残酷的现实
它会在生的渴望和死的恐惧之间
上下扑腾直至精疲力尽
悬浮于透明
成为明天一大早
让过桥的路人深感诧异的一具浮尸

水，正以极大的耐心吞噬着
它残存的能量和意识
这是一条冥河
正张开饕餮的大嘴
吞噬所有可以吞噬的动静
生命只是一圈又一圈荡漾开去
又反弹回来的
周而复始的波纹

它划动双翅的频率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
它奋力挣扎
对抗着无形的引力
对抗着水底死神的拉扯
它的挣扎如此绝望如此无助
只能让它的小脑袋
露出水面
暂时避免窒息的命运

我们残忍地丢下它
任它独自在深渊里挣扎
每天死神都会走过苍茫大地
收割走到尽头的生命
好像收割麦穗

留在小鸟瞳孔里的最后映像
一定是高耸的崖壁
用水泥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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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河居士 发表于 2022-05-23 15:12
人生有很多意外！

居士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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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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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声 发表于 2022-05-24 06:19
可怜的小鸟

人生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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