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长梦多 （组诗）

一

闭上眼睛
还是白天

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越来越暖和

可以把手伸出袖
抓一把阳光

二

一群人，排队站在走廊
手里端着盛满玉米糊的瓷碗

饿了一晚的孩子
把猪油的香味咂得吱吱响

父亲也在，母亲也在
他们不是都已经过世了么

三

该把牛拉出去遛遛了
山上还有不落叶的青柴

冬天不用割草
爬了半天树，捣不到半粒鸟蛋

裤子刮破了，咋办
绞尽脑汁要编个理由

四

一片落叶掉在脚前
几个转身，变成一架飞机

那年部队来学校招飞行员
母亲就是不许我当兵

她说，在地面还有高低之忌
到了天上身不由己

真后悔听娘的话
要不，现在就可高走远飞

五

怎么又考数理化
我不是选择读文科的吗

老眼昏花了
怎么也看不清邻桌的答案

老师背着手踱步过来
没收了我的手机

厉声训斥：不专心做试卷
怎么“学习强国”

六

明天该干吗，明天该干吗
领导说过：该干吗干吗

关注微信群，多发工作照
总结，汇报，有上级莅临督查

转个身，抓紧睡觉
莫等天亮了，匆匆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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