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壬辰之感

辛丑壬辰①，春暮愈深。暖风徐来，如素手拂面，挥柳指之芊芊，曳襟扬衣，兀然兴起，步于街中，听商贾小贩之声，感盛世之荣华，浸淫于淳朴之中，遂不知时久，少焉，夜时矫首不见星斗，有薄云胧月，稀雀栖于路灯，此昼夜之行，幸有所感，以我吟来，以尔诗篇。

余爱卧于草垛，顾谓星空，求神可托者也，沐清风以身弛，偶有所感，偶有所诗。或牵牛来田间，其余旁卧，我倚之腹，晒于日下，听虫，假寐良久，盖优哉游，岂非快乐之欤？何抱前重厚之书，指轻之于舌上受唾，逾久始得其酸涩之言？岂是乐哉？若真以诗为好者，其余不往求之而学之，乃因岁月之逝，及自谓道之解，世之感，使之稍为之一，随其所长而长。

吾性自生则已不易，而可抑，可修且饰，孟曰：“人之初，性善之。”孙卿之言曰：“人之初，性恶之。”吾从其二之言中得之曰“人之初，性本无常，是时与世之所共饰耳。”

夫岁吾一十九载，略有庸才，少不知而无畏，偭矩而越规，性骄且易怒，放浪而形骸。苟向道固而不改②，则鸟兽于我而不喜，草木及吾而不欢，寡而弃以万物，然其先吾知此言乎？③幸是，同道者担待，背道者弗咎，逢去年之多变，至今朝而知贤，悟已往之不谏，幸悔觉之不晚。

将往观乎，吾似一瞬而生，卒一瞬而就，朝于世而夕闻道也，独其之如此？非也！苟非吾之友四海，涌急流，寻洲觅屿，躲礁避舭④，安能逆流而洁鳞？⑤苟非吾之好学，交师谊道，固望天地之正，以拭心胎，伏察往圣之学，以明灵镜，岂堪舆来风雨？

噫！生此时也，余又何怨兮？苟世艰以食人，道险而索命，庶吾且不能活。⑥今其甚善矣！今之屋高，道乃平之，教为善者，岂有何可怨者乎？故云，人生之佳，盖以其有欲自愈也，而不佳，是以无觉，鲲鹏飞上九天，不徒恃风，而固有飞上九天上也，若无翼，鲲鹏何至于九天之上？


注释:
①辛丑壬辰:辛丑年，壬辰月。

②苟向道固而不改:如果像以前那样坚持不改的话。

③然其先吾知此言乎？
其…乎，固定句式“难道……吗？”
翻译“但是，当时的我，难道会知道这样的道理吗？”

④躲礁避舭:自造词汇，躲着礁石避着船底，形容小心翼翼

⑤安能逆流而洁鳞？
又怎么能在逆流之中，保持鳞片干净的呢？

⑥庶吾且不能活:或许我将要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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