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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革强 发表于 3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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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帖
——致西南县城的晨雾与归燕

晨雾在防盗网上结出霜花
退休教师的运动鞋踩着潮湿的平仄
布谷声从白云山褶皱里渗出
惊落三角梅梢最后一滴夜雨

他蹲下身修剪冬青的斜枝
剪刀开合间,粉笔灰簌簌而落
那些未融的雪
曾在黑板上写下"春风不度玉门关"
此刻正化作绿化带里的蜗牛
背着月光啃食新抽的叶脉

菜市场传来莴笋叫卖声
穿蓝布衫的农妇筐里
躺着春分的另一半——
沾着露水的豇豆苗
像极了作业本上歪扭的笔画
他想起四十年前的晨读课
总有学生把"燕"字少写四点
如今那些孩子的孩子
正在对面幼儿园排练《小燕子》

午后的阳光斜穿过防盗网
在藤椅上织就菱形的格子
他翻开泛黄的《千家诗》
夹着的梧桐叶突然舒展
抖落二十年前的蝉鸣
阳台上的绿萝攀援着防盗网
将影子投在《植物学》课本的插图上
像某个学生偷偷画的涂鸦

黄昏时归燕掠过晾衣绳
衔走最后一线天光
他数着晾衣绳上的水滴
一、二、三...
恰似当年批改作文时的批注
而楼下棋牌室的争吵声
正把春分的暮色
搅成一锅沸腾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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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石 3 天前 +1
东山隐华歌 3 天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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