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龙之春

我们去的时候
这里的鹤鸣还被九皋深藏

据保护区的人说
一周之内
扑棱棱的鹤羽
就会占领这片
芦苇刚冒尖的湿地

我们垂纶待鹤
做起了蹩脚的渔翁

一个时辰后
虽然鱼儿频频咬钩
我因为手拙
一条也没钓上来

它们因此对我情有独钟
围在我的周围不走

脱钩的鱼儿
不懂得命悬一线
只记住了三秒钟
死里逃生的快感

念念不忘的是
鱼饵的肥美和唾手可得

终于等到春色
从苇尖四周蔓延过来
打开了沃野千里

远处仿佛还有
戍边马队清脆的蹄声

为了让我们的视野更开阔
黛色的山把云层托得很高

几声鹤鸣从我们预料之外的
一个冷漠险峻的隘口传来

一只最先到达的丹顶鹤
裹挟着越冬地的一路风尘
翩翩而至，不带一丝倦意

这是保护区有记录的
东风第一只

我用比垂钓灵巧十倍的技法
将它扑捉到单反机里
那一瞬间被典藏成国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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