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亲

小哥俩为了去看下乡的姐姐

扒上了一列运原木的列车

天寒地冷 他们的兜里

只揣着四个窝窝头


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站

被人家撵了下来

他们顺着铁轨往前走

遇到一个拾荒的老太太


她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衫

脸上被风霜磨砺的像一张

皱皱巴巴的牛皮纸

身上因多日不洗澡

有一种难闻的气味


她用嘶哑的声音问了他俩的事

给了他们一锅盔大碴子粥

那种特殊的香味儿

一下子勾起了对家的想念


他们是背着妈妈出来的

老太太说她知道沾河子农场

就领着小哥俩一路乞讨拾荒


走到离农场只有几华里时

老太太饥渴交加想喝水

小哥俩在附近找到一个水泡子

盛回一锅盔看起来还清澈的水


老太太嗅了一下说这水可能有毒

但她说实在太渴了就喝了几口

最后她倒在了

距农场几步之遥的荒芜里


农场的人说他们的姐姐

一个月前被保送到

很远的地方去学医了


巨大的失落感弥漫在四周

姐姐平时戴的哪条纱巾

把天空都染成了红色

上面还缀着几朵黄色的小花蕾


他们恳求农场负责人

找了一块荒地掩埋了老太太

并移栽了一棵小榆树作为标记

等将来把她迁到老家的墓地


他们带着老太太留下的两只小狗

走上了回家之路

在一个方圆几十里的大沙窝里

他们和小狗睡在了一起


哥哥半夜被狗的叫声吵醒

灰色的小狗狺狺的叫着

目露绿色的凶光向弟弟扑过去

黄色的小狗竭力的阻拦

它们厮打起来


他想起了老太太说的话

小灰狗是她从一个

被遗弃的狼窝里捡回来的

是只还没断奶的小公狼


当夜他俩把剩下的干粮

都喂了小灰狼

然后把它杀了

他们和小黄狗吃了它的肉

艰难的走出了大沙窝子


他们几次拦住长途大巴

都被赶了下来

哥哥说咱们自己挣钱买车票


他们找到来时的一个

长着芦苇的大水泡子


用竹子扫把中的竹条子当鱼竿

一段从线衣上抽出的线当渔线

大头针扭弯当鱼钩

一段空心的芦苇管当鱼漂


开始时钓的都是小鱼

他们准备坚持最后一天

这一天的晚上

当夕阳就要被地平线吞没

哥哥的鱼漂一下子就沉没了


哥哥老练的“蹓鱼”

当它筋疲力竭时才拉到岸上

这是一条罕见的大鲫鱼

几天后他们攒足了路费

回到急的要疯了的父母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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