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翅湿

风雨低，湿燕翅飞行。
燕低飞，停低屋檐，
屋檐下是多年前并未看过的老风景。

儿时追蜻蜓，屋檐下坐一对老夫妻，
贪看儿时你的眼，
眼中世界只有那贪玩的蜻蜓。

破旧桌椅老楼梯，
灰暗的墙身背景，
多年前那篇父亲写的铅笔，
如今依旧规整地排成几句，
那几句，是你儿时追蜻蜓的唯美往昔。

老房门掉了漆，白砖墙，黑了底，
那灰尘在刻意掩藏秘密。
那老夫妻多爱你。

在你离乡后的那屋檐，
母亲亲手挂了一个平安扇。
在你离乡后的那几天，
父亲默不作声，啜泣抽烟。

如今还有破旧电视机，
能打破这沉默的死寂，
这伤心的无底。

在你归来前的那一天，是一场风雨，
那风像是他们的思念话语，
那雨像是他们的思念泪滴，
最后，风雨变成一种迫不及待的密集。

燕翅湿，难寻回乡路；
人心遥，难寻思乡处。

当雨敲打玻璃，
你眼闭头低，
那老夫妻对你笑而不语。
像是在说，小心点，
别弄伤了蜻蜓，
更别弄伤了自己……
2015年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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