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们

我至亲至敬的人
你们还好吗
在时光枯萎的时节
冷
会让所有的污秽凝固灭亡吗
会让洁白覆盖
不再有黑暗吗
会让一切归于空白
重新开始吗
风
会再温暖一点吗
半夜不再拍打枯萎的芭蕉吗
会去山野吗
会掀起一场酣畅淋漓的革命吗
会让破洞更加宽阔吗
会将地面清扫不留痕迹吗
雪
会一直飘洒吗
从北到南
从高山到平原
从城到乡
从我到你
从思念到白发
从今年的冬天到明年的春天
我在园中种了一棵香樟树
昨天入住了一群麻雀
我无意间发现的
很安静
它们一定来自乡下
只是从茂密的叶缝隙间
露出羞怯的目光
像刚进城时的我

我至亲至敬的人
此刻
城已静默
没有车水马龙
没有霓虹闪烁
更没有冒着热气刚出锅的馒头
只有云立的脚手架
绑满钢筋的工地
冰冷的楼宇
这里的人已经疏散
有的去了乡下的移民安置点
有的去了刚完工的小区
他们要隔断病毒
自我救赎
城市太拥挤
交叉感染

你们还好吗
山山岭岭
沟沟壑壑
散落着乡里乡亲
这家的炊烟袅袅
那家的犬吠声起
相闻不见
大家保持着安全距离
不用隔离

今天起北风了
刺骨的冷
要记得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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