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澡的老人

我漫无目的地游荡
寻找一个澡堂
不经意抬头 发现远处
金碧辉煌
上写“九州温泉浴场”

东北人
对泡澡搓澡念念不忘
打开淋浴头
洗去鬓角冰冷的霜
滑进滚烫的浴池
张大嘴巴 喘息的舒畅

在我身旁的老乡
劝我别把搓澡忘
“周末的人太多，最少你得排队半个小时”

我在等待
抽着卷烟
看着天气预报
说雪花 即将在长春飘扬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声音沙哑的询问
回档在耳旁
他的瘦削矮小
难比我身强体壮
他那被水泡起褶皱的手
无力的搭在我肩上
让我有些慌张

我小心的询问
害怕揭开老人的伤疤
他说他来自遥远的南方
来这里操劳
是为了儿孙满堂

他说儿女的不知好歹
怎将他伤
他说四个孙子的张口要钱
怎叫他惆怅
他说疫情的爆发
怎对他有天大的影响
他说一顿饭两个馒头
凌晨入睡 四点起床
手上深浅不一的伤口
他如何去原谅

老人 说他没有逞强
他自豪于儿孙满堂
劝我早些结婚
和他一样
儿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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