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半日游记

穿过凤鸣路，左拐进教育园区大道
我在玛凰山的第一个弯道被迫披上雨衣
小黑皮缩进踏板上安然无恙
刚出发的一场雨让我有点出师不利

好在一路雨声渐小，云散日出
大概五公里盘山公路之后
我将雨衣收入后备箱轻装前行
干爽的路面验证着放之云南皆准的民谣
十八怪里东边日出西边雨不是诳语

一路顺风，绿色深深将我包围
灰绿的桉树，苍绿的松柏，深绿的杂木
携着清风习习的抚慰和问候
偶尔驻足，让东南边起伏连绵的山峦
给疲惫的视觉带来一波冲击力

弯道一个连着一个盘旋而上
对面来车早早鸣笛警示
小黑皮兴奋不已，车速稍慢就跳下跟跑
竖起耳朵，扬起扇子一样的尾巴带路

触目惊心的是那些曾被砍头的桉树
整个树冠和所有枝条都被收割
而半米高的树茬上新抽出的枝条叶片
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和生命倔强的写照
截肢断臂之后的重生令人动容

被一棵拦腰折断的松树吸引
是暴风和雷电合谋让它惨遭横祸
痛苦的呐喊声如在耳边回响
撕裂般的伤痛让人有一种彻骨的揪心
此刻树梢着地所形成三角造型甚是另类
而那些翠绿的针叶依旧在夕阳里闪光

一块红色的巨石在路边摇摇欲坠
这脱离母体的孩子挣脱束缚有点茫然
没有造成损失是人类的幸运
而它站在路边瞭望苍茫远山和辽阔天空
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忐忑神情
让我有一种离群索居的孤独寂寞

返程途中，路边一辆三轮车装满柴禾
那些被塞进塑料编织袋的干枯树枝
将要燃烧自己带给山民光明和温暖
那头低头吃草的黑皮毛驴悠闲安逸
应该是它从山间崎岖小径上驮着柴禾
路边卸下来的重负让它有松口气的闲暇
远远听到一声长啸是它跟我告别
还是对着山谷里的松涛一声应和

听到一阵有一阵咩咩的叫声
有点稚嫩，有的柔和，有的悠长
山林深处看不到羊群的踪迹
声音里传来的呼唤与应答让人温暖
我关心那些松鼠，野兔，麂子，鸟类
它们都有解释的巢穴度过漫长的雨季

下山之时，我在山巅的夕阳里俯瞰川道
规整的沧阳城如布局合理的棋盘
每一条路清晰笔直，每一处房鳞次栉比
每一块田绿波荡漾，每一行树绿意盎然
每一个穿行在大街小巷的男女老少
比步履匆匆的蚂蚁还要忙碌

感谢路边的野草野花
感谢夕阳把我的影子拓在山野
感谢散落在山脚河谷的漂亮民居
让我的目光频频回首
我一定会再来的
带着小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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