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有一天
发现母亲不再为儿女缝补衣裳
不再下田插秧
不再去集市采卖
这十多年来
母亲靠声音识别
在回忆中度日
我发现不仅母亲老了
我们也老了

母亲那双眼睛
收录下太多的美
在封存的记忆里
她讲述过最美的田野
讲述过最美的乡村
讲述过最美的家园
也讲述过天空最美的云霞

她说她哭过
她说她也笑过
她说她笑的时候
她是天下最美的
她哭的时候
她是世间最惨的一个
最惨的事是父亲比她先走
因为这个世界
美好才刚刚开始

母亲放下肩上的担子
又放下了手中的锄头
当把孙儿孙女拥入怀里
她说这才是幸福的开始

十多年过去了
世间万物除了声音
似乎都被母亲的记忆封存
如今她不再是穿行在田野里的风
走路也要人来扶
怕下一步就是陷阱

母亲因此不再出门
习惯了在音乐声里
听亲人们回家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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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就是我的母亲九十六岁生日，小时我们的衣服都是母亲亲自缝的，母亲是一个种田人，从前我们随父母耕种，感受颇深。十多年前，母亲得了白内障，万事万物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很多事靠回忆。昨天陪母亲回老家为父亲烧完周年，看到母亲的悲伤，引发了我对母亲的从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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