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不可雕

你的面庞举向天空
    涌出一大堆不满的
    大海般翻腾的呐喊声
任凭情绪操纵脸上
    每一根表现灵魂之情的肤纹
你这黄皮肤缝制的天才
看树洞装满蛇
看黄昏的手捏住硕大的心肌

这是什么年份？
我惊心动魄的踩响一根朽木
就阴差阳错的发现
    在过去的物种化石上以及
    在我的不断萎缩的质地里
    一股猩红的臭味正汹涌澎湃
那河西大街也顶住阳光拼命地灌注
歹徒的善良和百姓们争先恐后的畏惧

就是在这条漫长的大街上啊
我东张西望的影子变得强硬
从玻璃质的人性味中接触高脚杯的杯口
冷冷的用眼睛抽打庄严的面孔
在此起彼伏的正经话中
我的身体不再圣洁如玉

我曾经眯缝着眼睛
很高尚地诅咒
迫不急待地拉出一列又一列的文化垃圾
抛在大街
抛在红头苍蝇的
    黑鼻子下边
    这些臭熏熏的东西
    这些不可一世
        又破烂不堪的假面圣人
总是懒懒散散的喜形于色

当然我也无可救药
由专业培训，身怀绝技的
    高等动物
    总是干着攀龙附凤的勾当
干嘛要让红气球飞进天空
干嘛去预测明天一定要来的气候
那些漂浮在大海上的渔船
    为何一定要重归苏莲托？
就埋伏在这片黑色的林中，那些怪胎似的
物种才到街头捡果皮充饥

我就这样憋着气
为不成器的天才叹息不已
我就在河西街上静静的流泪
我写不出历史
在小酒店的帘子上
我不明不白的岁月早已灰尘厚积

我消化不了这些灰尘，在通往前方的路上
行人匆匆，愚蠢的头脑支配愚蠢的脚步
       去得很远
       只剩下一片冷色的风景
       和被岁月丑化的我
在那些泪水涟涟的窗户上看春雨细细的
朦胧和古人傻笑时的肖像
从墙洞上悬下洁白的丝线垂钓怜悯

这还不能说明天才的穷途么？
你这大嘴巴的穷光蛋
你这打赤脚的高贵消费者
    从哪个时候
              我们
在秃鹫的头顶插上死尸般的羽毛
面对洞穿的墙壁提出毫无意义的方针
把你和我统进古人宽大的衣袖

这是日暮的丰满和神韵呵
我认真地审视膨胀的质地和落地就
    大声哼哼的民族，以及形象不够充分
    的先生们
我们紧跟在权威的巨大阴影下
在每根手指的弹和挥中
看见汽车和大街和越建越庞大的建筑物
被拼命的人群
    威胁

现在
我继续在呐喊声中翻来覆去
用画笔加重表现情绪的肤纹
我沉默着注视历史中的天才挂着各式吊牌
从心灵的死角喧嚣着拥出大门

1989.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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