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少时回忆--44 打工去

中考结束，
初中毕业，
农活不忙，
打工去。
窑厂是唯一选择，
窑厂就在我们村，
管事的是村里一个长辈，
说了一声，
我就上班了，
一名临时工。
我的任务是干点杂活，
一起的还有两个哥们儿，
倒是也不寂寞。

主要工作是晾晒砖坯，
天儿好了，
把雨布揭开，
天不好，
把雨布盖上。
几十上百排砖坯，
不停的晾晒，
是不是也挺枯燥无味的？
别矫情了，
有工作就不错了。

过两天，
食堂就让我们去拉一趟水。
窑厂远离村庄，
自己没有水井，
从周围村里取水。
这个活儿好，
空桶去满水来。
嘻嘻哈哈
还能在水井旁洗个澡，
凉快。
最闹心的是水车，
车轴坏了，
走起路来，
扭扭摆摆，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有时候，
还碰上恐怖的事情。
有一天，
我们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很凄厉。
好奇心驱使，
我们看到了挺悲惨的一幕。
一个成年工人，
逮住了一只小刺猬，
用绳子，
使劲勒刺猬的小细腿，
刺猬一疼，
就发出了婴儿般的哭声。
我瞬间就崩溃了，
怎能这样欺负人？
不对，
是欺负刺猬。
自己的快乐，
怎能建立在刺猬的痛苦之上？
我想不通，
我接受的教育里边，
还没有这样残暴的一面，
就算是补上一课吧。
他们说刺猬是害虫，
聊感欣慰，
心安了一些。
但听着哭声，
还是心中不忍，
可是又没什么办法。

知道窑厂里最挣钱的是哪个工种吗？
出砖，
成品砖从窑洞子里拉出来。
窑洞刚熄火，
还是热的。
多么热？
满头大汗？
浑身湿透？
都不是，
是热的不出汗。
对，
你没听错，
就是热到汗液瞬间蒸发。
就像站在火炉旁，
火苗舔着炉壁，
大火炙烤的感觉。
有机会进去过几次，
替他们出砖，
主要就是玩。
砖还烫手，
用砖夹子提砖，
一次五块，
必须有点力气。
小车上排好，
正好100块，
拉出去，
卸到远处的砖垛上。
好热，
好累，
工资是我们的3倍，
不过，
这钱不好挣。

并不是一直忙，
偶尔偷点懒。
打会儿扑克，
摔会儿跤，
听大人们讲故事。
最愿意玩柴油机，
第一次接触机械，
感觉好神奇。
顺时针摇动飞轮，
由快及慢，
中途不能泄劲儿，
然后松开气门，
轮子突然一沉，
在惯性带动下，
柴油机就起动了。
这些都是在学校里没有见过的，
很新鲜，
好有趣。
虽然不是什么高大上 ，
但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一个月结束，
我要去上高中了。
结了工钱，
100块，
已经不少了，
据说，
老师们也没有这么高的工资。
收好了，
这是我的第一份工资，
也是三个月的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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