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在寒冬清晨射下一筐鸽子
——那几天，
罕见的白雪。
壁炉里是暖暖的炊烟。
厨房插着三炷香，
你看它舒舒展展，袅袅婷婷
从我家牵到邻家的院子，
点醒了偷觉的贼。

有太阳的早晨孩子们的脸画成了雪
落在厚厚的瓦片上，
晶莹的光折射出一个个天真的笑容。
向手中哈气、跺脚，
或者跑几个圈儿，
学着扎在雪堆里，
什么也不想，
然后压扁，思绪。
或者干脆拿出板凳，
在阳光底下默坐
看着从远方一辆辆骑来的自行车，
观察一株草或一只鸟，
草长了又枯了，
明年它想变成鸟，
鸟儿去了又回了，
衔着几粒谷子归巢。

阳光偷偷地拨开每一片枝叶
捧一束金黄的麦子
放入清水中浸透，
再取寒冬三尺厚的大雪，
除却了心中所有的污秽，
然后再播撒下颗颗饱满的种子
等待明年鹊的喜报。

傍晚，山的轮廓吐出了火焰，
夜空中出现了两个月亮。
一个在东边，刚出生。
一个于西面，将下站。
余晖中，
晚霞散漫了天，
一边是水，怅然篱落的美；
一面是火，深情绵延到山尖。
相拥，魂入梦中，
在梦中相见。
一面是银河，一面是瀚海。
黯淡的北斗星连成了棋，
明火执仗，
将它们一一击落
颗颗坠入，
辽阔的草原。

夜晚，牧羊人将羊群送回羊圈。
草原上仍徘徊着，
露水的鸣叫。
孤独的小河绵延，
远方镶嵌在悠笛的怀里。
一首夜曲的余音还在飘扬，
谁在夜里长吟?

枕着刚织成的星芒入梦，
无风，
只剩下慢慢展苞的花，
随着小夜曲散发出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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