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儿子和狗

那山、那树、那人、那狗
还有两间破败的
茅屋

那山不高
树木葱茏林深茂密
那树不大
葳蕤的枝叶紧依着茅屋
那人佝偻
形容枯瘦弱不禁风
那狗不壮
毛色黝黑眼晴发亮
那茅屋断壁残垣
早不能将风雨遮挡

但这是家业
是家业老王就要守着
有家比什么都强
要不然呢
儿子出外谋生回来找不着家
老王时常依在树下
把远方眺望
心里充满了遐想
那狗就躺卧在她的脚旁
一副涉世不深无忧无虑的
模样

老王的丈夫去世得早
撇下孤儿寡母撒手人寰
彻底不管了
本就家徒四壁捉襟见肘的家
更是屋漏遇雨雪上加霜
老王含泪把苦咽下
丈夫不负责任地去了
还有儿子啊
儿子是她仅存的牵挂

有人劝她
嫁了吧老王
何苦还守着这个残缺的
家
老王坚定地摇摇头
这家是丈夫留下
我定要把儿子养大

日子一天天过去
风雪一年比一年更大
老王咬着牙
含血茹泪苦苦支撑着这个
家
望着儿子一天天长高、长大
老王象吃了蜜
甜得说不出话
狗儿在她身边欢欣鼓舞
跑上跑下
山上的栀子开了花
屋前的树发了新芽

人说
老王你苦尽甘来福气了
老王傻傻地笑着直不起腰
狗儿望着主人汪汪地叫
风吹茅屋树叶沙沙作响
山上的桅子慵懒地晒着太阳

谁知
天不测风云命不能主张
儿子好吃懒做"五毒"俱全
家中常常缺米少粮
只因老王偶尔煮了稀饭
儿子怒火中烧脾气火爆
挥舞菜刀状如虎狼
血泊中的老王心寒到了
脊梁

老王伤未痊愈
儿子就毅然去了远方
老王第一次感到无助、彷徨
儿子肯定是感到自愧羞见老娘
回来吧儿子
娘不怪你、你别怨娘

年轮如风
岁月偷走了时间的沙漏
山上的栀子黄了
屋前的树叶枯了
茅屋摇摇欲坠
老王蓬头垢面一头灰白
象染了雪霜
狗儿毛色泛黄眼无神色
儿子犹如石沉大海
杳无声息

除夕夜里
寒风呼啸满天飘雪
老王抚摸着狗儿的头
双眼泪流
狗儿啊你看这瑞雪
狗儿无助地低下头
它知道
主人没了盼头
老王拄着拐踏着雪出门去了
再没回来

人们发现她的时候
她正安祥地躺在水田里
怀里揣着向别人家讨来的
准备喂狗的
馒头

老王就这样走了
走得凄苦走得悲凉
据说那天晚上
老王在别人家吃了有生以来的
第一顿饺子
狼吞虎咽吃得
好香

可怜
那山覆满了白雪
那树压折了桠枝
两间摇摇欲坠的茅屋
在风雪中不堪负荷
轰然倒塌
唯有那狗依然在风雪中
孤零零的
孤零零的
守候
直至
死亡


作者:午夜寒星

很好的叙事长诗，读来动容！

覆水难收 发表于 2018-4-19 19:42
很好的叙事长诗，读来动容！

过奖了！谢谢覆水诗友留言

令人感伤的叙事诗！

老久 发表于 2018-4-19 19:49
眼泪欲下，深情好诗，语言再精炼一些更佳

老久诗友谬赞了！

吴荣楚 发表于 2018-4-19 19:54
令人感伤的叙事诗！

谢谢诗友谬赞

卤·你所愿 发表于 2018-4-19 20:03
坚决不赞，因为让我读了三遍，而且果断收藏，够悲凉！写出了社会一角的缩影！
...

都是我的错！

诗雨 发表于 2018-4-19 20:07
很悲情的一首诗作，让人动容，沉浸其中。

谢诗友留足

老久 发表于 2018-4-19 20:05
帮你转发了两个群，发了两个红包，顺便推广一下平台

劳版主费心了

洋河居士 发表于 2018-4-19 20:15
情深意浓，拜读！

谢诗友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