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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 黄土坡 [复制链接]
关山月来了 发表于 昨天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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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撕开坡上的风，沟壑间翻涌的不只是黄沙，是祖辈们的旱烟袋里抖落的春秋，是父辈们在窑洞口喊碎的乳名。我们朝着霓虹狂奔，把黄土的指纹从掌纹里搓掉，却在某个午夜惊觉：胸腔里跳动的，仍是黄土地上那捧带盐碱的月光。
老一辈把背影站成胡杨，年轻的脚印在柏油路上结痂，而黄土地始终沉默——它收下所有逃离的脚印，又在暮色里，把我们的魂，一寸寸泡软在唢呐的颤音里。


黄土坡

是谁站在高坡
数着沟壑的褶皱
像数父亲额头的裂痕
每道伤口里
都埋着半截生锈的犁头

唢呐声突然刺破黄昏
惊飞一群灰鸽
那些年轻时
被刻意遗忘的乳名
突然在喉结处
长成尖锐的酸枣刺

水泥森林里
他的西装总沾着
洗不净的黄土味
电梯下行时
膝盖突然认出
某个山坡的坡度

晒谷场上的石碾
还在梦里转动
把乡愁碾成
细细的棒子面
而视频通话时
出现在父亲身后的老屋
正一片片
剥落
再剥落
终成像素
像是被时光侵蚀的旧梦

塬风刮过鬓角时
他下意识弯腰
像一株成熟的谷穗
对着土地
完成一次
虔诚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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