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张赌桌

夜晚，需焚香沐浴，学习牌技
如何神不知，鬼不觉
将梅花五或方片四，换成红桃尖
任久不打理的爱情长出杂草

一张赌桌，敞开八月的路口
斜挂曾经的雨帘，有酸腐的书生
进京赶考，有蚂蚁行军
墙上涂满口号，练习猜大小

押注彩票必作假，屡试不中
赌在洗碗池边有坏脾气的汽球
股市里邪恶的操盘手
驾驶挖掘机，爬上夏夜的崖壁

押注我准备好好恋爱
想去加入某个去火星的旅游团
爱人的踪迹，在坏程序员
设置的一堆密码里，隐藏的太深

深陷在躺椅中，不能自拔
切换电视频道，将梦投屏到墙上
染发剂，刺鼻的气味中
我赌，我的青春，不会退色

我赌我不再会出席那些该死仪式
主持比唐长老还啰嗦
押注他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舌头
会接管电锯开关或沙发的四条腿

我总能预感危险，怕谁的陷阱
将我的羊群、野马打包带走
密谋推翻我从苍蝇的复眼
分裂世界，带走输赢不定的结局

赌就赌，不要故作深沉的旁白
大和小公明，不是白就是黑
可以选择放弃，请中间色说话
大胆跟进，不允许造假

筹码，总让人有一种满足感
和各色人等浑水摸鱼
有饿死的流民，囚徒的铁窗
有合同里的供货商和他微薄的利润

谁说不是，被纳入狙击步枪
瞄准镜的特朗普，奇怪的蓝色眼影
和被子弹射穿的耳朵
同样，都会成为赌桌上本金

谁制造并带来真假难辨的资讯
风的吹向，蓄谋已久
押注明处的标枪投掷手
和暗处的种族主义者，光鲜的理由

发牌的女子有欧式的吊顶
有宽大的臀部，以及中式博古架
演义幻灭，审美疲劳的
大理石雕塑，不断收紧膀胱

输光最后一条的内裤的人
有茶色黎明，红肿的星星
和海盗们年久失修的山羊胡子
随沉船下沉海底

赌骑士的荣誉与炼丹师的真理
与帝王的宝座有关
移动在黄昏的石头宫殿
有贪婪的首相和他疯狂的造币厂

防住提线木偶和众多说教者
要紧盯带假钻戒的上家
也要提防有金属假肢的下家
盯死邻居女人和她抱在怀里的宠物狗

整夜争吵夫妻，输掉孩子的笑脸
衣着得体，带着一地鸡毛
秀恩爱，掌控的流量
和隔壁老王，散发着死鱼的腥味

残酷的战争，远在电视屏幕里
俄乌战争，已新鲜出炉两年
9·11和沙漠风暴行动，还在行人中
谁摸到一幅烂牌，一目了然

不能的输掉未来，难民被冲上
海滩的孩子尸体
不能输掉历史，输掉留守儿童
脚手架上忙碌的的民工

押注，世界不会和平
睹，睁眼说瞎话的新闻发言人
押注，极端宗教的黑旗
赌，核弹和阅兵式里军人的高踢脚

押注，一只乌鸦的表象
赌，女巫的白山羊
押注，空鼓的地板和松动的扶手
赌，万劫不复的深渊

面对下一场赌局，像兴奋的种马
身体的一部分起火，下宣战书
用坦克履带和废墟
用战地医院里的残肢断手，洗牌发牌

我押注沿街叫卖的瓜农与菜贩
会遇到不在编的城管
像才高八斗的秀才
会遇到康熙父子的文字狱

赌权力的鸦片，被自己感动
密室会议里一张图
瓜分弱者的天空，押注所有人
都会死去，没有来生与转世

赌，枪口下，被人操纵的选举
谁当选，成为法律条文
着皇帝的新装
以法律的名义擦去政敌的血迹

建了毁，毁了再建的城墙
来回争夺的国境线
属于孩子的帝国，在黑色的童话中
指挥纸牌大军，攻城略地

赌桌上，标记四分五裂的世纪
窗户开向陌生年代
押注某个后院里，花朵和她们
小小的议事庭会走向混乱

一定有盘踞多年的花蛇
分泌毒汁，影响运气
运气不好，都是敌对势力的错
被颠覆的八月，有卡扎菲的绿皮书

这老兄，手撕联合国宪章
疑似炸客机，萨达姆的难兄难弟
钻入各自的涵洞和地窖
赌丢卿卿性命

与越来越重的失眠症讲和
与枕头，对等谈判
带着纸飞机与旋转木马
从最微小的断裂开始，修补运气

梦中黄金马车和少女的水晶鞋
会随时散架，丢失
成为爱琴海，被争夺的海伦
引发一场灭国的战

押上，定力，耐力，黑暗力
让牌运，如波斯地毯精美的图案
蜀锦的经纬，苏州娘绣的小手
或景德镇橱窗里发光的瓷器

押注华尔街，黑非洲的好望角
或回托克逊老家，赌亲戚
不行就去三亚，赌一套公寓
在海边，赌椰子树，赌一张床

做梦，无需报备，亮出指纹
不用验身份证，不停谋划
掌握电视遥控器，如掌握命运
让蚯蚓般蠕动的人生翻盘

押上自由，敏感的神经
停留在新冠三年，赌面部识别
越来越精准，赌社区小保安
怀念的白色封条和方形红绿码

通过放大镜，观察盆栽植物
赌身体似乎染上某种疾病
长有奇怪的虫子
抖动触角乱飞，和我赌它先死去

在以色列的国运里小心押注
不能乱扔炸弹
分不清飞弹还是礼花的人
八月的夜空，有太多屈死的冤魂

马杜罗先生又要赌砸新的任期
欠我好多钱，赌老拜登
生命线的长短，河南地产商
押上他歌舞团里最漂亮的女演员

翻盘再翻盘，信心来自年龄
和手中的几张好牌
不管对手，是不是普京
新莱恩，或是隐藏更深的老手

给倾斜的危岩，安装支架
防止坠落，防止草原狼
高烧不退，关心自己的胃病
按说明书，打钉，吃药

学习摆烂，甩出感情的抛物线
押注一瓶真正的飞天茅台
与人为善，品性中良
满满的高科技，让水成为黄金

八月的规矩，不准作弊
不准移除安装在体内的监听器
让摄像头无死角
扫视微表情和每一种的想法

要约法三章，防止相互偷窥
要防止拔掉呼吸器
赌上医生插入身体的各种导管
防止想法，诞生更多的想法

假想自己是赌圣，悟性很高
出场自带BGM，稳如老狗
最后是光明的结局
为兄弟两肋插刀，稳赢江山与美人

八月的赌桌，需要神剧里
飞来飞去的神枪手，轻功了得
手枪，有打不完的子弹
像打不完的好牌，消灭掉一切反动派

夜已经很深，围在赌局里的人
也是别人手里的牌，洗洗睡吧
红军胜利，不靠赌和运气
黎明到来，新的长征仅仅只是开始


2024.8乌鲁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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