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新人间词话8 再说诗经郑卫

诗经的美好在于以朴素为底色，字句清扬宏肃，情感真而不灼。唐诗宋词就有很多技巧了，里面“作”（中性词）的成分较多，不是说没有真情，而是一个文情相茂的问题。诗经好比清水出芙蓉的素颜美女，唐诗宋词好比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美女。没有然后了，历史快速到了修图时代。就难易程度而言，如果把诗经当做古文，那唐诗宋词只好当做五四白话。诗经中有太多的古风专词和假借之法，有时一篇一大半需要查证，离骚更有甚之。  

夫子是不大喜欢诗经郑卫之风的，谓之淫而乱雅。这里的“淫”，大致是不中正太激荡的意思，不是猥琐大叔的心思。

断续看诗经数年，每到大雅就有些看不动了，颂篇基本没看，还是偏好“风”这样分民俗流行歌曲，对郑风卫风都挺喜欢。

但，我们现在看的是词，而夫子恶郑卫，主要是指音律不够庄重中和，太过艳丽婉娈，倒不是说郑卫写男女之情多，比如诗经第一篇周南《关雎》就有爱情啊，还成了千古名句。所以夫子说的淫曲，跟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黄色歌曲”不是一个概念。照夫子的审美观，不仅《mojito》《不要对他说》是淫曲，《向天再借五百年》《精忠报国》《让我们荡起双桨》都是。

另一方面词曲有相通相彰的特点，比如你难以把《精忠报国》的调调词成情歌吧，这就好比于谦老婆叫做诸葛金刚，岳云鹏老婆叫郑德勇。

郑风偏口语，“亲亲子衿，悠悠我心”“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卫风偏丽赋，“硕人其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些句子都很美。

恐怕郑卫的企业文化有独特之处吧，连李斯在《谏逐客书》中，提及皇帝幸乐时，都以郑卫为例，简直是周代的乌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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