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鉴赏|南乡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

作者:严勇

来源:泰州学习平台



盛开的菊花。孙中路 摄

南乡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
［宋］苏轼
霜降水痕收，浅碧鳞鳞露远洲。酒力渐消风力软，飕飕，破帽多情却恋头。
佳节若为酬，但把清尊断送秋。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注释：

尊：同“樽”，酒杯。

赏析：

这是宋代词人苏轼的一首重阳词。

涵辉楼，位于湖北省黄冈市西南。徐君猷，名大受，为当时黄州知州。苏轼在《醉蓬莱•笑劳生一梦》的小序中写道：“余谪居黄，三见重九，每岁与太守徐君猷会于栖霞楼。”苏轼在黄冈得到徐君猷的雪中送炭，为此特别感激。后来，徐君猷到湖南赴任，不久就离开了人世，苏轼还写过一篇挽词。

“霜降泪痕收，浅碧鳞鳞露远洲。”上阕一二句是说，霜降时节，水浸的痕迹慢慢回落。浅浅的水碧，波光粼粼，远远地露出了江心沙洲。

“霜降泪痕收”这五个字将词人登楼的形象刻画了出来。如果不登高，就不会看见远处的水痕慢慢回落。一般人登楼是写不出这种“收”的感觉，只有当一个人心情特别安静时才会感受到这样细微的变化。这一“收”字，为下文叙述奠定了情感基调。

“浅碧鳞鳞露远洲”，则是对上句“收”的一个铺陈描写。江水收成什么样子了呢？收得连江心的沙洲都露出来了。一个“收”字，一个“浅”字，生动描绘了重九时节黄冈江畔的秋景。

“酒力渐消风力软，飕飕，破帽多情却恋头。”这几句是说，徐君猷邀请词人重阳饮酒，酒力渐渐消散，才察觉微风有点凉飕飕，连一顶破旧的毡帽也变得多情，恋在头上不肯随风飘去。写出了词人饮酒的过程以及重九时节的晚秋天气状况。

“飕飕”，叠词的运用不但符合韵脚，而且非常形象贴切，准确道出了天凉好个秋。这里写“破帽”多情，实则是写自我多情，是个恋旧之人。因为徐君猷对词人的厚爱，苏轼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在黄州安度晚年了。显然，词人对于黄州的乡土人情也开始多情，留恋这里的一草一木。

上阕可以感受到词人内心的满足与快乐，然而下阕词人的心情却复杂起来，想起了家乡以及在江西的弟弟苏辙，乡愁、亲情加在一起，便无法洒脱了。

“佳节若为酬，但把清尊断送秋。”下阕这两句是说，重阳佳节，若问该如何度过呢？借酒消愁，将秋天送走吧。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这几句是说，到头来，万事都如一场大梦，往事莫要再提。重阳之后，菊花上的蝴蝶也要因秋天的过去而发愁了。这两句就跳脱出了个人的感伤，写尽了人世间的悲苦，引起了无数读者的共鸣。

人生若梦的感叹，从庄子开始吟唱后历久不衰，成为许多人自我疗伤的一剂良药。这里说的是“蝶愁”，实际上还是在写词人之愁。

这首词，既表达了词人对徐君猷的感激之情，又表达了逆境中的人生态度，以及对重阳佳节的无限喜爱。千年而下，我们仿佛依然可以感受到苏轼重阳赋诗时的心情。

（该词据《全宋词评注》辑校，赏析作者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作者单位：泰州日报社

责任编辑：童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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