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父亲离世四十年后
我也老成父亲的模样
父亲给我留下的印象不多
当我能在作业本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
有一天我发现父亲正在比作我的名字
反复练习一个”黄”字
这让我猜測父亲之前未曾读过小学
因为不识字所以也不曾出过远门
生前死后穿的都是自家织的粗布衣服
抽的烟都是自己手卷的喇叭筒
这是我记得的他唯一可能享受的乐趣
他不会打牌 不会喝酒 沉默寡言与世无争
却像是人人都能使唤的牛马
他在生产队给村民种菜 喂牲口 炒芝麻榨油
他抽烟的爱好也让他肺器官受损
咳嗽 肺结核让他痛苦万分
五十多岁便命归黄泉
父亲出生在民国 经历过抗日
解放战争参加过支前 土改 三反五反
六十年代的自然灾害 吃过野菜树皮地瓜秧子
他一生从没庆过生辰 更不知道还有父亲的节日
他的一辈子活得简单 平凡
终其一生只在黄土地里
用一行又一行庄稼抒写心情
最后一小堆坟塚就像一个最简的句号
结束了一生苦难的命运

2021--06--20父亲节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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