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

阳光涌向地平线，
像一颗闪着光的炮弹。
我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
炮弹在我身边炸裂，
弹片撕咬着我心上的荒田。
咬啮着，撕碎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秒接着一秒，愈来愈慢。
上一秒的指针，
在下一秒悄悄涣散。
我奉为圭臬的那些章典，
我引以为傲的那些凯旋，
都抵不过，
岁月磨盘的轻微一碾。
我是这么慌乱，
我是这么不安。

阳光开始撤离地平线，
黑暗来临之前，
请刺瞎我的双眼。
夜晚于我有如暴刑，
我得不到片刻释然。
呜咽的灯光，
摇曳着荒蛮。
落拓的月光，
在混浊里蹁跹。
我是这样清醒，
我是这样难眠。

阳光再次涌上了地平线。
绵延的群山，
用怀抱拱卫着我们安睡的摇篮。
摇着摇着，
我们醒了，
摇着摇着，
我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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