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歌

那是一幅丝绸的画
用她的身体编织
风里来，雨里去。聆听梭子
编织的声响

那是婴儿的啼哭
穿过五千年的子宫
幸福的，疼痛的。小小生命
必定诞生，踏浪的节奏

母亲没有唱
她的身体是琴弦
风，霜，雨，雪，在弹奏
酸，甜，苦，辣，在流淌

母亲一开口
一切天籁都逊色
她唱春风里的万物
都是经过她掌心的，孕育

有人说母亲伟大
母亲的身躯却仍是瘦小羸弱的
却能在青黄不接的季节里
养活鲜花盛开的春，膘肥体壮的秋

有人说母亲英勇
脱缰的野马一次次
让家园陷入更深的泥浆
人们封，填，堵，……站在岸边，不敢试水

而你，母亲！径直跳入漩涡
用一朵花的生命做赌注
在尺素真情之上写下
一一“让迷途的河流回到河床。”

岁月给予母亲的
只有足下那么一点泥土
她将风调雨顺的年轮
添置在梦想的树干，枝繁叶茂

神秘的刀口，泛出
甘甜浆液。从她的肢体
无穷无尽的痛着，并给予
因为母亲属于大地

最脏，最累，最苦
最低微的报酬
那里，珍藏着
花朵一样的，母爱

灰尘之上，累积灰尘
母亲的圣洁，只是因为用圣洁
接纳污点，用一盆冰清玉洁之圣水
洗刷惰性的儿女，和锈蚀的钢铁

窈窕淑女，梁上君子
那些时髦之卷鬃都值得怀疑
如果你的美不能为人间的丑陋洗涤
却将污秽留给别人踩踏

母亲的白发并没有雪那样晶莹
甚至是枯黄，枯草一样杂乱
母亲的脸色也是蜡黄的
因为，她是美丽之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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