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福地

这是一处福地
几乎东北——西南走向的河道
从早到晚，春夏秋冬的阳光
都可以一直眷顾到这里
一处直径八九米的圆形池塘
水温暖暖的，清楚见底
应该是难得的温泉水汇聚而成
就是今天，河道寒风凛冽的冬日
三五个半大小子也进入水里游玩
嬉闹声，尖叫声，口哨声在水面荡漾
在山谷里和风声对抗较量

十来只黑山羊分散各处
埋头啃食青草，偶尔抬头张望
一群一伙打破宁静的不速之客
站在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上
三口之家的山羊，打量着我和小黑皮
靠近，便会轻捷逃离
没入草丛深处，继续他们的美食之旅

两处流水，靠西边是从羊坪水库下来的
东边，便是这一处温泉日夜不息的水流
穿过独拱桥下，便汇合一处流向远方
河两边青草嫩绿清爽，四季如初
更有野生薄荷一丛丛一簇簇清嫩芬芳
看着一家三口的老乡那些塑料袋采摘
我也加入掐薄荷的行列
恍惚之间，似乎在故乡黄土高原
那些向阳处的山坡上掐苜蓿
一种久违的亲切油然而生

我去羊坪的日子路过此处
都会碰到前来野炊的人群
那时的河滩喧闹异常
就地搬来石块围坐一起
颇有点醉翁亭记描述的场景
烧烤，啤酒，喧闹声此起彼伏
而今天，我看到破碎的啤酒瓶
四处散落的塑料袋，香烟盒，餐盒
木炭燃烧后的黑色灰烬
枯树枝，那块羊坪乡党委政府的警示牌
感觉不可思议，来一次不再来了
那些破碎的尖利的玻璃碎片
哪一天不会扎进你的脚底么
心疼，这日渐被污染的一处福地


李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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