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

凄厉的晚风呼啸着，
为了撕破这丑陋的世界的皮；
在这无人的墓园
人世褪下它高尚的外衣

“看这夜，”
一个男子头也不抬地说，
“这夜色不正在为我们掩护吗？
我们这一行的活，
又岂是能在日光下做的？
若不是丢弃了良心的人，
又哪儿能活下去！”

“哥，”另一个人抬头说，
“我们做的实在缺德，
为了自己的快活，
竟把墓中的陪葬拿去寻乐。
不知我们死后
是否有人重蹈我们的覆辙？”

“谁会管它！”
这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何必要管这许多？
听我的准没错，
倘不是有了钱
谁又肯向我们折腰？
听我的，准没错！

“这人世，哪样不用金钱做？
只需有了钱，
又何必在想？
只怕羡煞旁人贪婪的眼！
得再加把劲儿，若是天一亮
又怎躲得过高升的艳阳？”

“这可不是到了底？”
另一个人铲着黄色的土，
“看这残损的棺木，
让人看了直想吐！
废了这许多的功夫，
却只挖了这无奇的墓！”

“嗯，说的是。”
这个男的叹口气，
“这简陋的棺木
可不叫人看着没底？
若早知如此，又何须大费体力？”

男的拿起骷髅说，
“你说这人也真是贱！
为了钱何事做不出？
可最终还不是落个灰头土脸，
又怎能够得以幸免？”

男子看着骷髅头
眼睛盯着不动，
恰似一个石像
看着天际呼啸的寒风

“去你的骷髅。”
男子把骷髅向远处丢，
“纵有再多钱，
又有谁得以长留？
活着本已够难受，
死了又如何能休？
只落得一堆白骨
在这人世腐朽……”

“我今后再不上当，
再不蒙受这虚伪的骗！”
男子扛上锄头说，
“任由别人怎样的眼，
我再不愿多想。
我要离开这地方，再不愿来
来做这见不得人的事！”

男子离开了墓园
只留下另一人惊愕的眼
在阳光的普照下
显出无力的悔念

2015年1月22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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