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清明节哀思

一
爷爷走得很早，那时
零五岁尾   零六岁首   
春节   我们一家把春节的喜庆
变成了戚戚的哀乐……

奶奶守望着爷爷的棺木
两眼空洞无神
不言不语
只要来了一个亲戚
就泪流满面诉说一回   
特别是最最亲的人
特别是我的那群姑姑们来
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候   
爸爸也病得精神恍恍惚惚
弟弟虽然有家有孩子
二十几岁的人了
可连自己的家也撑不起
于是重担
就落在刚毕业的我的双肩上了
于是奶奶就诉落我
是我没医好照顾好爷爷……

那段时间   奶奶
经常以泪洗脸郁郁寡欢
一句话不对就冲我们发火
要知道奶奶从来都善良心好
从小就疼我们
被爸爸妈妈揍的时候
她老是护着……

我深怕她走不出
那段阴郁的日子
可奶奶还是坚强的走了出来
照样的种地
照样的早出晚归
照样的手捧晨露肩挑晚霞落日余晖
只是在闲暇的时候
我偷偷的见她躲在牙床里
魂不守舍    默默流泪
我却暗地里不敢打扰
我深深的知道
凤凰折翅的伤痛
鸳鸯失偶的悲哀
那时候她已经六十几了

二
有人说她命苦
我深以为然
膝下只有爸爸一个儿子
还半死不活
整天抱着酒瓶睡觉
隔三差五输液吃药
还要年过半百的她帮忙照料
要是其他人家
奶奶早就吃供养了
可这家境
奶奶可闲不住了
何况奶奶是最疼爸爸的
那可是她的心肝宝贝
爸爸虽然病重
却嗜酒如命
原本是不能喝酒的
可奶奶却偷偷的
躲躲藏藏的像做贼似背着我们
给爸爸买酒买豆干
我们知道了
也讲了几回
可奶奶理直气壮的臭骂——
在生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等到了阎王那里也不会挨饿……
奶奶是不知道
爸爸要是戒了酒
不知道要多陪她多少年
为这事我可被她恨上了
因为我对爸爸的病最上心了

后来爸爸病重
县城去了  省城也去了
无药可救了
爸爸 终于在一二年
进七月了的那个
漆黑如墨的夜晚  撒手尘寰
奶奶的独子
历经了多灾多难的五十六个春秋
离她而去了
奶奶坐在老旧的木床上
不言不语也不敢看
白天   亲人朋友们赶来
收拾入殓
她再也忍不住了
放声大哭   心肝宝贝的诉……
瘦削的脸哭起许多褶皱
无神的双眼哭得桃子般的红肿
哭得天地惨然天崩地裂
那么热的天
仿佛六月下了雪
我们也激灵灵打着寒战
躲在墙角  也泪流潸潸
那几天    奶奶天天以泪洗面
茶饭不咽   
好多人都来劝慰
我也忍着跟着劝慰
爸爸走了还有我嘛
哪里劝得住
我不提还好  
听见我的声音
他就诉落生前我没给爸爸酒喝……

爸爸的墓地
本来在我家附近的自留地
是最合适的  
那些阴阳说的
可是我们怕奶奶睹物思人
天天哭啼天天悲伤
那么大年纪   七十多岁了
怕她单薄的身体
无法承受风的压力云的憋闷
于是我们把爸爸选在
不是很远的孙家包包   葬了
那几天天阴沉得可怕
仿佛也要流泪一般……

好长一段时间
奶奶都难展她和善的笑脸
好长一段时间
她都还再向别人诉落我不给爸喝酒
甚至弟弟得罪她
她也要拿我来诉落
是我害死她唯一的儿子……

其实我会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我不过给他戒酒医病罢了

三
也有人说奶奶命硬
我也深以为然
或者说她是勤劳朴实
热爱这块土地
一辈子生长在这块土地上
直到现在   八十多岁了
大家都劝她别种地了
让孙子我们供养她
可她却说要自己有才好
想哪个儿孙了   想给就给
谁也劝不了
于是
在黑塘龙井这块土地上
经常有一个八十多岁的瘦弱的老人
一个苍老而倔强的身影
每年
像其他的老农一样
脚踩晨露头顶风霜身披霞衣
鼓捣着那亲亲的黄土
每年
清明节或七月半
都有一位风烛残年的孤独的老人
在给逝去多年的丈夫和儿子
供饭奠酒焚烧冥钱……

2020.4.2   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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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坚强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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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渔者 发表于 2020-04-03 04:33
好坚强的奶奶！

是啊，现在还像年轻人一样的干活，很多人都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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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深情感天动地的叙事长诗，在诗国还少有啊，写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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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无 发表于 2020-04-03 12:50
好诗，深情感天动地的叙事长诗，在诗国还少有啊，写得不错。

谢谢点评，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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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无 发表于 2020-04-03 12:50
好诗，深情感天动地的叙事长诗，在诗国还少有啊，写得不错。

可有人说是散文，我也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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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语言还可精练一点儿，还有，一些能打动人的细节最好是用画面展现出来，少用叙述的语音，多用描写的笔法。这也是散文与诗的最重要的地方。其实我也半桶水，一点个见，张扬了，望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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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无 发表于 2020-04-21 21:17
只是语言还可精练一点儿，还有，一些能打动人的细节最好是用画面展现出来，少用叙述的语音，多用描写的笔法。这也是散文与诗的最重要的地方。其实我也半桶水，一点个见，张扬了，望谅。

谢谢指导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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