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后

在麦地里奔跑
周围布满细长的花蛇
他看见已故的人
在西边火烧云下呼唤
从没出现过的阁楼上的女人
在头顶举起火把，散着浓烟
嘉鱼的眼球在灰尘四起的土坡上打转
麦浪紧接着燃烧，席卷至天空
在麦地里奔跑
嘴唇上的霞光被风吹得冰凉
花蛇四散而逃
父亲珍藏多年的物件与
墙壁上的喷砂砖瓦一起掉落
他在破木箱中尝到了河流的泪水
在麦地里奔跑
秸秆扎在脚底刺痛着往日
与一座座房屋对视
多少受尽倾诉的日夜
桥下石管抱着野草的躯体陷入沉睡
从没出现过的阁楼上的女人
就这样从火把中走来
麦穗上雨滴草叶般凝聚
在头骨处生根结果，她至今还在等
在众多金黄蝴蝶的梦中
等一匹白马携她孤独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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