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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之前,知乎上很流行一个话题:我们为什么还要学习和背诵古典诗词。其中最热门的答案是:当我们长大后面对大千世界无限风光时,能够吟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样的佳句,而不是一边高呼着「哇塞!真好看啊!」一边拿出手机或自拍神器,“咔嚓”。
这个答案之所以成为热门,想必是因为它令许多人恍然大悟,在这个快节奏的互联网时代,人们依然不能完全抛弃返璞归真与“附庸风雅”的心理诉求。而古风歌曲,便是这种诉求下应运而生的产物。
古风歌曲实际上依旧逃不开新世纪流行音乐的影子,却少有商业运作与系统推广的套路。往往只是一群死忠饭为了心中的热爱与感动进行作词、谱曲、演唱。
而古风歌曲真正的“魂”,其实是故事。故事的呈现方式,便是古意十足的歌词与文案。就像开篇的那个问题一样,我们需要创作和欣赏这样的作品,是因为我们需要用自己的方式,吟唱出我们自己的故事。
不仅仅是当下,实际上,自古以来诗都是可以吟唱的。和音乐相伴而生中国的诗歌产生于文字发明之前,它是在人们的劳动、歌舞中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但由于诗词吟唱的曲谱多有散佚,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吟唱了。
古人在书房读书的时候,就是采用吟诵的方式,摇头晃脑,这样就很容易记住诗歌了。而诗人在创作诗歌和修改诗歌的时候,也是用的“吟诵”的办法,这样创作出来的诗歌才会合乎格律。
据记载,中国记录最早的古乐,见之于《吕氏春秋·古乐》:
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一曰载民,二曰玄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达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
就是说古时候葛天氏的音乐,就是三人拖着牛尾巴,扭扭臀弹弹腿唱着八阕歌,以此来向上天行贿。
后来的《诗经》更是和乐的关系密切,诗三百皆有曲调 ,正所谓”颂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墨子·公孟》,意思就是说《诗经》里的每一首诗都可以用乐器演奏、歌唱和跳舞。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毛诗序
屈原的《楚辞》依旧是和音乐舞蹈有密切的关系。《楚辞》中很多篇章的名字本身就是楚地乐曲的名目,就比如与楚地巫术文化结合的《九歌》与《招魂》。
到了汉代,出现了乐府诗,所谓乐府诗是乐府闲来无事采集民间歌谣或文人的诗来配上乐,用来在祭祀或者举办宴会的时候讨好上天和祖宗。比如收录在《相和歌辞》中的《薤露》、《蒿里》都是汉代流行的丧歌,送葬时所唱。
比如《薤露》这首诗就是说,人的生命太短了,还不如草上的露水。露水没了,第二天就又冒出来了,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薤露 薤上露 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复落 人死一去何时归
南齐永明年间,“声律说”盛行,诗歌创作都注意音调和谐。于是“永明体”的新诗体逐渐形成。这种新诗体是格律诗产生的开端。这时期比较著名的诗人是谢朓,他的诗歌成就主要就是发展了山水诗。更多的人知道他,其实是通过李白的一首诗:
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我们后世还对其进行改编,谱上曲成为新时代的流行音乐:
盛唐时期是诗歌繁荣的顶峰。在唐代近体诗形成,歌唱的成分减少专为书面化。而在古诗中仍有乐府诗和歌行体,诗歌依旧和音乐有联系。事实上唐朝的诗歌很大一部分都是通过伶人传唱传播的。
《集异记》有一则很有名的小故事《旗亭画壁》可以参看:
开元中,诗人王昌龄、高适、王之涣齐名。时风尘未偶,而游处略同。 一日,天寒微雪,三人共诣旗亭,贳酒小饮,忽有梨园伶官十数人,登楼会宴。三诗人因避席偎映,拥炉火以观焉。
俄有妙妓四辈,寻续而至,奢华艳曳,都冶颇极。旋则奏乐,皆当时之名部也。昌龄等私相约曰:“我辈各擅诗名,每不自定其甲乙。今者,可以密观诸伶所讴,若诗人歌词之多者,则为优矣。”
俄而,一伶拊节而唱曰:“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昌龄则引手画壁曰:“一绝句!”寻又一伶讴之曰:“开箧泪沾臆,见君前日书。夜台何寂寞,犹是子云居。”适则引手画壁曰:“一绝句!”寻又一伶讴曰:“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昌龄则又引手画壁曰:“二绝句!”涣之自以得名已久,因谓诸人曰:“此辈皆潦倒乐官,所唱皆巴人下里之词耳!岂阳春白雪之曲,俗物敢近哉?”因指诸妓之中最佳者曰:“待此子所唱,如非我诗,吾即终身不敢与子争衡矣!脱是吾诗,子等当须列拜床下,奉吾为师!”
因欢笑而俟之。须臾,次至双鬟发声,则曰:“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涣之即揶揄二子,曰:“田舍奴!我岂妄哉?”因大谐笑。诸伶不喻其故,皆起诸曰:“不知诸郎君,何此欢噱?”昌龄等因话其事。诸伶竞拜曰:“俗眼不识神仙,乞降清重,俯就筵席!”三子从之,饮醉竟日。
有一天,唐朝诗人王昌龄、高适、王之涣三人携手逛街,正好看到路边“大唐夜总会”里面有十几个歌姬在伶官的带领下演出,为了避风雪,三人便进去取暖。
不多久,又进来四位妙龄兔女郎,皆是当时京都中著名的歌妓。也是无趣,王昌龄便对高适和王之涣说,咱老哥仨诗文都不错,经常不分伯仲,现在咱来玩个游戏,我们偷听诸歌姬唱歌吧,谁的诗被唱的最多,谁就是大唐诗人NO.1。高和王都答应了。 一个艺妓首先出场,唱道:“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哈哈,我的诗”,王昌龄在小本本上重重的画上一笔。
又一个艺妓唱道:“开箧泪沾臆,见君日前书。夜台何寂寞,犹是子云居。”高适大喜,连声说,“我的我的”,他也在小本本上画了一笔。(正字上的“一”)
第三个艺妓唱道:“奉帚平明金殿开,强将团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王昌龄更喜,“我的诗有两首啦”(在横上面又添加一竖)
但王之涣并不着急,徐徐对高适、王昌龄说:“这些唱你们诗作的皆是潦倒乐官,,只会唱一些“下里巴人”之词,我的诗是“阳春白雪”之曲,俗夫怎么敢唱?我打赌,最漂亮的那位肯定唱我的,不唱我的我这辈子就不跟你们比了!”
过了一会儿,最漂亮的那个艺妓果然开口唱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王之焕听罢大笑,对高适、王昌龄说,乡巴佬,我没有说错吧。
词调音乐是宋代最具时代特色的音乐载体,主要由两种形式:一是依旧曲调填词,一是自度曲(创作新曲调)。南宋词人兼音乐家姜夔创作词调17首,是目前仅存的词调音乐。
宋朝还有一个人颇受青楼女子膜拜,他就是婉约词的鼻祖柳永,为啥他的粉丝多为青楼女子?因为诗好,青楼女子都喜欢唱他的词,俨然一北宋林夕(不过林夕混得可比他好多了)。
柳永排行老七,人称「柳七」,当时青楼中有言:「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就连他死后,成百上千的歌伎也络绎不绝地到他的墓地吊唁,轰动一时。以后每逢清明,都有歌妓带着美酒到柳永墓前祭奠,时人谓之「吊柳会」。
后人有诗题柳永墓:「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如众红裙。」
散曲是金、元两代兴起、由“词”蜕化出来的一种歌曲,体式与词是比较相近的,较为自由,可以在字数定格外加衬字,较多地使用口语。比如自称“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关汉卿的著名“浪子”宣言:
不伏老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口,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那,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明清两朝随着文化的不断发展,文艺的门类在不断细化,所以诗与舞曲的结合便形成了完整的更加独立的艺术形式——戏剧。京剧就是这时候随着四大徽班进京之后形成的新的诗曲形式。
在这里我们还要再提到一个人——纳兰性德。以他为主,清朝来了一次词的中兴,不过这时候的词已经不是柳三变在唇红齿白的小蛮琵琶弦上说相思了,而是变得更加雅化,主要由士大夫创作完成。比如我们都很熟悉的纳兰性德《木兰花令》:
木兰花令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所以说,其实诗词一直是可以被唱出来的。
现实中不少人诟病这类歌的歌词辞藻堆砌、无病呻吟,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娱乐化”一定会是古风歌曲不可避免的存在状态,但总有一批人因为故事、因为情怀、因为古韵十足的词句被其吸引,成为同好,那么它的存在就是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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