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2019

我惦记着昨夜的风里吹落了什么
可是什么也没有，朝北的窗台上空空如也
包括那棵无花果树，合欢花和紫色木槿下的草地
所有可能承载远方事物的地方都是如此
我有些遗憾，没有走上那座长长的木桥
告别一个轮回不需要特别的仪式或者感慨
走便走了

我没有去看最后一个黄昏
我清楚地知道每一轮落日的时间
尽管它们早已经偏离了我预设的轨道
距离那条河流的上空越来越远，我知道
这无法挽留，时间不可能因为某个人或者
某件事物而停止，我不可以让时间倒流
但我可以转身，对身后所有的人和事物
认真道别

我没有新衣，身上的衣裳还是去年的模样
但依旧干净整洁---我用力抚平了每一丝褶皱
今天的晚餐简单而精致:小米粥，花生米，圆白菜
和一只红苹果，我细细咀嚼每一粒食物
我认真的模样仿佛被囚禁在大都会酒店里的伯爵
“我们都是自由的，无论生活如何困苦和窘迫”
我这样自言自语

我点亮窗台上的灯盏，俯身看见过墙的冬枝上
叶柄与枝条结合处的鼓包仿佛越来越大了
那里一定正在孕育着什么事物，或许就在
不久的将来，一些惊喜就会突然出现
我淡定从容，对要来而未来的未来从不曾怀疑
始终坚信我会在下一个辽阔季节的黄昏里
带着我的影子和背包，对着落日轻轻地说:
“走，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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