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里的母亲 (外二首)

村庄在暮色里沉下去
灯火在黑暗中浮出来

花容在目光里失色
窗纸上的影子都是​
         ——  母亲

忘记了日月的童年
是迷失了家的苦孩子
          ——  举目无亲
在饥饿的菜架下啃食青豆

窗纸上的母亲漠不关心
只顾忙着她的针线
必须赶在天亮前
把零碎破旧的岁月连接起来
补上补丁

岁月那么长
她不慌不忙
一针一线，都仔细认真


燕子马上就来

必须赶在桃花盛开之前
想到你的美和蜜
必须赶在燕子回来之前
思念你的好和一些记忆

心像春天一样温暖

必须赶在柳絮弥漫飞舞之前
让目光里有风，  这样
就可以站成守望的水岸
站成一个人孤独的江湖
一个人莅临风雨与潮汐

而想到人面，桃花
心就像絮一样柔软
柔得可以抽出丝来
这样的春天
燕子马上就来


早春

那只会叫唤的红嘴鸟
不见了
昨天它还把声音挤在枝丫缝里
一边梳理它的羽毛

害羞的风呢喃了一个晚上
好像久别相逢的恋人
清晨花骨朵就开了不少
始终相信这只是一种巧合

偏寒的黄土高原
春天总是来得有些迟到
绿茵如旧衣服上的一片片补疤
始终怀疑是鸟声惊醒了花儿
还有一些比较保守的
在高处的枝头上矜持着

这让我在缕缕幽香里想起
梦中的女孩
仍然笑得和初见时一样
那时我们年轻
还不懂
怎样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抒情
就过早的暴露了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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